戚朽衣

后会有期

【最绮】山居不记年(6)

这一章字数两千八然后还是没什么剧情orz......

我到底在写什么啦=-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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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风穿街而过,两旁旗招兀自飞扬。

大街上空空荡荡,上一瞬的人声鼎沸仿佛都是错觉。

我与绮罗生绕过光头尸体往集外走去,只见道路两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但缝隙中又不时小心翼翼地扫来好奇又恐惧的目光。

我觉得很奇怪:“他们躲我们干嘛,人又不是我杀的。”

“但你预言了他的死亡。”绮罗生看着我,若有所思,“这是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。他们只会觉得,要么他是你杀的,要么......”他转了转手中折扇,一笑:“要么你是勾魂的无常。”

我无所谓的点点头:“哦,对,你们看不见时间谱。”

“时间谱?那是什么?”

“一个人的时数,生时和死时。”

“死时...便是常言的天命?人的天命乃是世间最无常之事,多少人费尽心思也只是为求一窥天命而不可得,你...你竟这般轻易就能看到?”

我又一耸肩:“写在你们头顶的啊,想看不见都不行。”

绮罗生下意识抬头看了看,而后笑道:“兄台果真来历不凡。”

我道:“我来自时间城。算不凡吗?”

绮罗生折扇轻敲手心,沉吟道:“时间城...听起来是和时间有关且十分玄奇的所在。但恕在下孤陋寡闻,未曾听闻。”

我道:“时间城是掌管天下时序的地方。人世流动的时间,便是由时间城中日晷来推动。”

其实时间城的存在虽然不是隐秘不可对外人言,但我老爹也确有嘱咐我不要轻易对人提起——时间城掌时序,有机缘的人可以进入城中进行时间交易。但凡人欲望无穷尽,若是被太多人知晓时间城的存在,前赴后继来殊离山做交易的话,先不说时间交易有一定的额数和严苛限制,首先饮岁就要被烦得炸毛。

但不知为何绮罗生一问,我倒是很自然便答了实情。

唔,人人都想知晓天命的话......那他要是问我他的死时,我要告诉他他没有时间谱吗。

可他却不再问下去了,只点点头道:“的确是十分玄奇的地方。”便将话题转开了。

走到江畔,日已偏西,我抱着酒瓶跟在绮罗生身后晃悠,淡金的夕阳染得玉阳江江面江岸都是一片暖黄。松软的泥土一步一个浅浅脚印,人影被斜阳拖得斜斜长长。我叼着草根看着江岸玩耍或垂钓的居民三三两两往家里走,忽然觉得莫名萧索。

绮罗生与我之间有三四步的距离,我看着他在夕阳下泛起金色的长发,渐渐放缓了脚步。

十,十一,十二。

他在离我十二步远时终于忍不住停下,转身看向我。夕阳在我身后,他一转过来,眉梢眼角便都映着淡淡金色,像是时间天池里斑斓的曜金,久看容易失魂,他扬眉道“兄台,半斤酒便已沉得让你迈不出步子了吗?”

我几步赶上他,从善如流的将酒瓶塞进他怀里,点头道:“是很沉,手好酸。”

他“哈”的一笑,接过酒瓶后又从我手上拿走了呒狗利,挂到自己腕上,一本正经道:“那这份沉重我也帮兄台分担了好了,现在可以快步了吗?无我的菜快凉了。”

我和他并肩往画舫走去,呒狗利挂在他腕上一晃一荡,映着他一身雪白,倒真的很像是他的东西。没了呒狗利手上空空的很是不习惯,往他身上扫了几眼后勉勉强强伸手抓住了他外衣衣襟毛茸茸的下摆。唔手感不错,像是狐狸尾巴。

他一愣,随后像是觉得很好笑一般笑了起来,漾漾笑意从唇角染到眼底,十分好看。我越发觉得他的衣摆手感很好,又握了一握,他也没说什么,任我一路这样牵着回了画舫。

画舫客室已摆好了桌椅,桌上是看上去很好吃的饭菜。策梦侯正坐在桌边把玩一只酒杯,一副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。我和绮罗生登上画舫走进客室,他微笑着抬头看过来,而后嘴角一僵,像是一个不留神,酒杯脱手跌下。绮罗生身法轻盈,两步上前伸手一抄便已将酒杯稳稳接在手里。他的衣摆随之从我手中抽出,手心蓦的一阵微凉。我收回手握住了自己衣袖,想让绮罗生把呒狗利还给我了。

绮罗生将酒杯放回桌上,笑道:“无我,你想什么这般出神。”

策梦侯笑笑说:“没事,等久了发发呆。”

绮罗生歉然道:“抱歉,本想去找他让他快点回来,不料却耽搁了更久。”

策梦侯也不问是什么事耽搁了,只道:“无妨,菜还未冷,快吃吧。”

三人在桌边坐下,他俩拿起筷子吃了起来,吃饭的样子都很是斯文好看。

绮罗生将雪脯酒拿出,斟了三杯,却没有把呒狗利还我的意思。呒狗利挂在他左腕上随着他吃饭的动作晃来晃去,我看着,越发觉得手心空落落的。

但刚才他很大方的帮我拿了酒,我连把呒狗利借他一会儿也不肯似乎有点小气。唔,他要是喜欢就再让他挂一会儿好了。

我咬了咬筷子,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呒狗利上收回来,一抬眼看到绮罗生虽然认认真真吃着饭,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,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,笑得几分狡黠。

策梦侯抿了一口酒,笑问:“你在笑什么,这么开心。”

绮罗生咳了一声,笑道:“没什么,只是想起回来路上看见一只狗儿眼巴巴望着肉骨头,样子很有趣。”

狗儿?回来路上我怎么没见到什么狗儿。

我又咬了咬筷子,绮罗生转头看向我,温言问道:“这些饭菜不合胃口?”

我看了看桌上精致琳琅的菜色,摇头道:“不是,只是...我不吃饭的。”

绮罗生脸上讶色一闪而过,策梦侯意味深长看着我,问道:“哦?嗜血族?”

我摇头:“不是。是我的身体......不需要吃饭。”

绮罗生向我举了一下酒杯,问:“那喝酒吗?”我又摇头。

“那...水呢?”

“......也不用。”

我其实不太清楚该怎么解释,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近年来我身体的情状。

他二人倒没再继续问下去,三人坐在桌边,两个人吃着饭,一个人咬着筷子。在我将筷子咬成牙签之前他二人终于吃完,绮罗生起身收拾好了碗筷。

天已经全黑,几颗明亮的星子挂在天边摇摇欲坠。

绮罗生问我道:“兄台夜宿何处?”

我想了想,道:“岸边不远有座树林,有棵树的树枝很好睡。”

策梦侯轻哼了一声,还没开口,绮罗生道:“若是不嫌弃,兄台可在我这画舫借宿一晚,更深露重,野宿总是不便。”策梦侯又是轻哼一声。

我往舫内四周看了看,点点头道:“行,不嫌弃。”

他俩顿了顿,然后绮罗生笑起来,策梦侯重重地哼了一声。

又坐了片时,策梦侯告辞回家,临行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我好几眼。我觉得他很奇怪,便也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回他,直到他收回目光,转身一跃飘然落至岸边,很快便走远了。

客室有一张软榻,绮罗生似乎因为软榻太过简薄而略有歉意,想让我去卧舫他睡客室。我摇摇手,大喇喇在软榻上睡下摆出很舒适的姿势。他只得道了一声晚安,转身去了卧舫。

卧舫和客室中间只隔了薄薄一层镂空木板和几层白幔。隐隐还能看到他的身影走到床边,一扬手,画舫中的烛灯随之熄灭。

猱然夜色涌进画舫,黑暗中绮罗生声音响起:“对了,已认识了一天却还未请教兄台大名。”

我道:“最光阴。”

他念了两边,笑道:“很别致的名字。”

我想了想,投桃报李的说:“你的名字也很好听。”

他又笑了两声,不再说话。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,我闭上眼,睡意渐渐袭来。

 


“你在哪里——!!!”

我被我自己的嘶叫惊醒,喘着气猛地翻身坐起,绮罗生闻声而至,手一扬点起烛灯,快步走至软榻边伸手搭住我的肩膀,上下看了看我似乎确定我无恙,便安抚的拍了拍,柔声道:“你做噩梦了?”

“不是,”我茫茫然中急伸手抓住他手腕,指尖用力得发白,手背青筋毕起,微微颤着,“我...我......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嘶哑浓厚的绝望,“我的梦......不见了......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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